他这把火,我可不打算就这么委委屈屈地受了。
赵霄挑帘进屋,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我脚下。
「贱人!你做的好事!」
我看了眼地上碎了的茶杯。
池大师的新品官窑,七十两银子一对,府上大半月的花销就这么被他给摔了。
「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?相公为何动怒?」
「谁让你给母亲喝贡燕的?你知道思思掌家多辛苦吗?因为你这一碗贡燕她在母亲院里都跪昏了,你这该死的毒妇,思思若有差池,我便一纸休书将你撵出去!」
「相公的意思,婆母来我屋里我不该孝敬吗?难道我之前掌家时就轻松吗?李姨娘自不量力非要掌家,我也顺着她了,难道她不孝敬老夫人还不允许别人孝敬?」
「姜玉淑,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你就了不起,贫贱不能移,我可不吃你铜臭那一套。」
我看向他身上江南织造局出产的布料缝制的衣衫,考虑是不是应该让他脱下来。
「夫妻同心同体,相公你怎能如此侮辱我?难道我用自己嫁妆补贴家用还有错了?」
「呸!满身铜臭,你们这帮商籍贱户就没一个好东西,思思心思单纯,你少用你那些脏心眼子往她身上泼脏水!」
屋外传来一个声音:「商籍贱户?世子爷如此说,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?」
赵霄回头,正看到忠义侯夫人站在门口朝她冷笑。
「烦劳世子爷给讲讲,我们商户如何就不是好东西了?」
国公府是个清水府邸,不同于忠义侯府的强势地位,忠义侯夫人虽非皇商,但也是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商贾。
赵霄这几句话,句句杵在她的肺管子上。
赵霄赶紧拱手行礼:「不知侯夫人大驾光临,是赵某失言,管教贱内的话,还望侯夫人不要当真。」
侯夫人拢着手,脸上写满了找茬:「我要是非得当真呢?」
侯夫人那个嘴是京城里有名的「传声筒」,说她巧舌如簧都是谦虚之词,凡事只要她知道了,那全城就都知道了。
于是第二日,国公府公子爷贬低商贾、宠妾辱妻、妾室掌家、苛待母亲的事迹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。